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騎機車的父親,麻園農場,嘉義大林,1968。

騎機車的父親

朋友說:「自從父親病逝後,年節總是少了甚麼?」

思念是會傳染的。

父親辭世後,母親隨即從板橋搬到新店山上與我同住。此後,每年年夜飯時,外頭山區冷颼颼,裡面圍爐吃火鍋,一屋子壟罩著熱氣呼呼,落地窗總蒙上一層霧。我去擦拭玻璃時,總覺得,父親就站在窗外看著我們。

父親走了之後,不僅年夜飯少了副碗筷,家裡不再燒金紙,少了那一盆火,年節味道也淡了。

父親於2004年逝世。那年3月正準備返嘉義祭祖掃墓,父親像極了迫不急待出遊旅行的小孩,老早就將塵封衣櫥許久的襯衫取出燙熨平整,並且特地梳理了個清爽的頭髮,服貼旁分的西裝頭還抹上淡淡的髮油。然而,就在返鄉前兩日,父親突然意識模糊、精神恍惚,送台安醫院檢查,確定為腦下垂體瘤。轉院臺大途中,父親坐在車後座交代後事,還不忘提醒「日後不必燒金紙,免生意外」。

以往,逢年過節,父親都會在板橋舊家公寓樓下焚燒金紙,也許是燒金紙釀災的社會新聞不斷,直到火苗完全熄滅,酒過三巡後,他還會再三仔細翻撿金爐內的餘燼,確定無死灰復燃之虞,才肯罷休上樓。

令人懷念的父親呀!一生看顧他的子女,臨終前猶掛念眾人。


年夜飯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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